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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8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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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四
闲聊一般的面试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
作者:[美]裔锦声
出版商:作家出版社
梗概:前几次面试几乎都是在闲聊中过去的,因为没有见到大老板。这些可能将来一起共事的同事们,看外表他们是那么高深,而接触下来却发现,他们很温和、亲切、生动。
9
耐心,是华尔街人欠缺的美德,因此,对耐心的考验是十分必要的
我经历了七次面试,进入华尔街。这七次面试中,有两次是被人故意“忘”在了会议室;有四次是“闲聊天”,因为面试我的人,见我一问三不知,可又蛮有趣的,便跟我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阵子;只有一次是正经的面试,那次面试让我大开眼界。
第一个“面视”我的人是汤姆。
汤姆五十多岁,在贝尔思登(Bear
Sterns)证券纽约总部卖了近三十年的政府债券,两年前从华尔街退下来。汤姆在华尔街熟人很多,在公司工作两年来,给公司带来好几位客户,但由于他后劲不大,项目完成率低,在公司的地位仅仅是一般职员,但他毫不介意,他在公司第三会议室“面视”我时的第一句话是:“Are
you also retired and have no place to go?”(你也退休了没去处?)
我非常感谢汤姆,他在我以后学习华尔街的运作、行为方式、待人接物方面,成为最称职的好老师,他与人无争的天性,他的随和,他冬天里站在公司门外,穿着白衬衣、结着红黑两色领带抽雪茄的模样,永远留在我北美的记忆中。
接着他问了我好几个有关政府债券方面的问题,我当然是一问三不知。看得出来,他有些惊讶,顿了一会儿,他开始问我的背景,好在我随身带了一份履历表,原来准备面试完了交给人事部的。我从假皮制成的黑色公文包里将它取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到汤姆面前。
汤姆匆匆略过,然后与我讲起他的四个儿女,最小的女儿今年从南加州大学毕业,要去泰国当传教士。我于是讲起我在吉林大学的英语老师瑞安女士。因怀疑她在学生中传播宗教,学校当局要让她辞职。七十多岁的瑞安博士,年轻时的未婚夫在二战中的欧洲战场阵亡后,终身没有婚嫁。她从英国辗转澳大利亚新西兰最后到了中国,才重新发现生的意义,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儿女,但最后也只好辛酸地离去。
我们就这样不沾天不接地谈了两个小时,他离开会议室时告诉我他将叫迈克和我接着聊。等他走了30分钟后,米切尔的秘书进来告诉我,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
“我不见迈克了吗?”
“他在电话上,一时下不来。我在电话上通知你下次来面试的时间。”
我要求见米切尔或大老板,但被告知二人正开着会。我于是起身离去,心里七上八下。
第二次的“面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我照样穿着黄色西服套裙———我确实不知面试从此就会这样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否则我也许会忍痛去买两套西服。我去到同样的会议室,耐心地等。
工作后我才知道,进入华尔街的大洋行或大公司,七八次面试是家常便饭,要想进入高圣或所罗门兄弟这些九十年代辉煌一时的投资银行,二十次的面试也是有的!耐心,是华尔街人欠缺的美德,因此,对耐心的考验是十分必要的。一人为集体、集体为一人是华尔街的立根之本。如果十个人“面视”你后,一个人对你感到不舒服,你被录取的希望也会落空。
耐心和认同是多么的重要!
10
实现美国梦是要花大代价的,我们应该时时问自己:值得吗?自由不是不花钱的
第二位面试者让我在会议室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钟。后来我与我的银行客户打交道时,他们有的曾让我等上两个小时!银行的业务———特别是在交易楼层与全球上市公司两个部门———那是没有刀枪但仍然伤亡惨重的地方,紧急情况随时出现,等别人干完更紧急的事再和你谈,是我们这个行道恪守的原则。人要干成事,既要有热情,更要有耐心!
迈克是美国典型的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出生的“婴儿潮”代言人,六十年代中期在加州见克利大学念量子物理博士学位时,曾因反对越战而蹲过监狱。
“你也等着用钱?”这是迈克面试我的第一个问题。
迈克并不指望我的回答,他告诉我人的命运是由一系列错误决定的,比如说五年前的1987年年底,他当时所在的美国证券公司在美国股市崩盘时投在以色列市场的一笔股票生意,却意外地赚了钱,因之他也分到一笔3.1万美元的酬金。那笔酬金从此给他带来厄运,如今害苦了他。没那酬金,今天他就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他是该请大博士给他做咨询的,而不是给人做咨询。
“为什么呢?”
“因为忘了付税。”迈克耸耸宽阔的双肩,百般无奈地丧气地说。
3.1万美元的酬金,应该有50%以税收形式给政府上缴个人所得税,但因为是年底,迈克不知为什么给忘了,所在公司的财会部门也没报上去,结果这1.55万美元便以每年25%的利息递增,再加上政府的罚款,三年后,迈克欠政府5万多美元。
雪上加霜,1989年到1992年,美国经济底朝天,迈克到哪儿去挣钱?华尔街那几年的股市,跟这两年(2000—2003)一样惨,股票掉得让人心惊肉跳。政府的税收是不能拖的,罚单一到,要么卖房子,要么进监狱,迈克把房子卖了,还了“山姆大叔”(Uncle
Sam———美国政府的代称),全家五口包括两个即将上大学需高昂学费的儿子,搬进了一个小小的三居室公寓,人人怒气冲天,全怪迈克。
迈克的“黑色幽默”使我在就职后好几次遇到困难想辞职不干时救了我。他让人开怀大笑,他奇特的语言和视角,为生活的各种不幸添加风趣。
为了瘦身,迈克从不吃午饭,只喝水和咖啡,喝得牙齿发黄。
“我早已没钱吃喝,也不能吃喝了,”他说,望着我们在公司餐厅吃烤鸡,喝新英格兰牛肉浓汤,他只舔舔干裂的嘴唇,“如果再长胖,我连衣服也没穿的了。”他说,然后拍拍挺着的胸脯和肚子,白衬衣绷得紧紧的,像一只青蛙的大白肚。
那天面试,迈克和我谈了一个小时五十五分钟,全跟专业无关。我们谈到陈冲,中国的人权问题,生一个孩子的政策,海湾战争,我的学校和他的学校,美国梦与中国梦,中国的福州与唐人街的“蛇头”,梦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最后他说:“永远记住一点:实现美国梦是要花大代价的,我们应该时时问自己:值得吗?Freedom
is not free for the taking(自由不是不花钱的。)”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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